十一月的時候,我從S那裡發現了Audioscrobbler這個音樂分享平台,並且,意外地體驗了一場以音樂為觸媒的綺麗幻想旅程。
有好幾次,當我下班,晚餐過後,當我好不容易擺脫公司裡、電視甚至廣播中過度滿溢的流行歌曲,S的音樂似乎總是來得恰如其分。
我端坐在空無長物的書房掀開筆電,打開電源,連上網路,再以winamp連上Last.fm,不一會兒音樂開始舒緩作聲,低頭啜飲白天喝剩的咖啡,這樣的氣氛彷如整個書房在這裡釀了一段不短時日那般。
音樂釀開了我對Café Frontier的想像,S是咖啡館裡最值得信任的DJ,我在網路衝浪的重重歷程中意外淪落到如此邊境。
開始咔啦啦敲起鍵盤時,想到自己恰似置身邊境世界某個角落咖啡館的流浪旅人,正兀自書寫著滿紙感觸滄桑,打心底不覺莞爾起來
聆聽那些音樂的時候,偶爾我會想起我也有幾首Chet Baker、Pat Metheny、Bill Evans或Ella Fitzgerold,但總覺得要大費周章一一找來播放其實是大大不及於此時此刻的趁興耽溺。
大學時在外租屋是印象中我初次擁有獨屬於自己的空間,那時候帶著用成功嶺軍餉買的Sony手提音響上陽明山,整天都開著音量不小的ICRT。那時候的我,在一個人的屋室裡,沒日沒夜地開著收音機,ICRT的路況報導、新聞DJ的笑鬧與音樂就那樣流瀉在我住的地方。我總覺得音樂足以改變人們對場域的感覺,或許也因為那樣,我那陽明山租來的簡陋斗室才能給我許多今生難以取代的豐富意象。
長久以來,當我工作的時候,無論單純對著白紙絞盡腦汁;答答地在筆電敲鍵打文章,抑或者抓著WACOM、滑鼠恣意製造數位圖像,音樂總是很重要的依附,幾乎就像燉藥時總需要的幾味藥引那樣,思緒裡的某些東西總是需要音樂來提引現形。
似乎是這樣吧,我也不很清楚。不過,接連好幾個夜晚,我感受但無法具體形容我在網路上聽S的音樂所獲得的種種感動,那彷似走進一個從來沒去過但卻異常熟悉的地方,在那裡,音樂很自然而然地流瀉滿溢並沾染到你身上,那裡的氣息暖暖的,像花茶烘開來帶些柑橘那般清香;咖啡喘不過氣來的濃重氣息;也有些盪漾微醺的酒意。
Café Frontier的旅人從不介意心上的燈光有些昏黃,就像Café Frontier從不介意旅人偶爾動人偶爾嘈雜紛亂的安可吆喝。網路,我又一次思索這個遠超乎我所想像的巨大結構體,並且想著:網路能帶給你的,或許就是你帶給網路的那一切吧。